杀死那个小清新!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金黄的阳光在湖面泛出粼粼的波光,傍晚四五点钟的水面竟然也能晃得人睁不开眼。边上的芦苇荡在风中摇摆,毛茸茸的芦花伴着漫天飞舞的梧桐絮洋洋洒洒,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一个劲儿地往人口鼻里钻去。湖边大多都是成双结对或者三两而拥的人们,可阿桑不是,他就这么独自一人的走在湖堤上,陪在他身旁的只有被夕阳拉得老长的影子。
其实今天放课的时候,太阳离学校西边最高的屋檐还有好大一截距离,其他学生都成群结伴的往家里跑去,只有阿桑背着书包一人绕道去了学校后面的湖边。这已经不是阿桑第一次这样做了,他就是不愿意回家去,相比空荡荡的屋子还有半天没人说话的状态,他更喜欢热闹一点的地方。轰散聚集在水草边的野鸭子,偷刨出一只还没熟的山芋啃得一嘴泥,这些都能让他开心好久。还有每次去湖边的时候总能看见瘦的皮包骨头的细头和隔壁村的二丫坐在一起有说有笑,阿桑一直搞不明白他俩哪有那么多话可说,每次都能撞见他们。有好几次阿桑都假装没看见,只顾埋着头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可偏偏细头总要显得很热情的样子,老远的就嚷嚷到:“阿桑,又不回家去啊”。
一路低头小跑好容易躲开了细头的视线,坐在水边上喘着粗气,看着水底墨绿色的草荇,阿桑总能想到太阳落山后昏暗的房间,像萤火虫一样亮的煤油灯只能照亮桌边的一小块地方,纸糊的窗户只要刮一点风,那声音就像村头抽了四十年老旱烟的李爷在耳边念百家姓,听得心里毛毛躁躁的。翅膀扑哧的声音让阿桑吓了一大跳,抬头望去,太阳已经落下了一大半,几只白色的大鸟在湖面上飞来飞去。听大人说这种白色的鸟叫鸶鹭,阿桑才不管什么鸶鹭不鸶鹭的,他只恼大鸟给他吓得不轻,对着天空大声嚷骂了几句。呼呼的湖风吹来,冷得打了个机灵,便又随口啐了一句:见了鬼了,都四月份了怎么还是这么冷?早知道让阿妈多给我拿几套厚衣服出来再让她走的。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到叔叔家吃晚饭了,免得又要挨婶子一顿臭骂,说我们一家人就等你一人吃饭,你一天天地都在忙些什么。阿桑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在身后的碎石摊上挑了块薄的,往水面打出一串水漂后便悻悻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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